48年前,北山买粮记
作者:悦仁
从昨天下午到今天回老家,参加同一条街一位邻居的儿子的婚礼。今日中午,在家门前碰见一位80岁的老者,就邀其在家聊天儿。想不到这位老兄长年事虽高,却思维清晰,记忆力惊人,说起往事滔滔不绝,像讲故事一样谈个不停。
他说,你还记得吗?48年前,咱们一起去北山买粮,那时缺吃少穿,咱们这儿的口粮老是不够吃,北山上地广人稀,粮食吃不了,有多余的可以卖。我说记得有这件事,具体情况记不清了。你怎么把时间记得这么准啊?他说,那是1969年11月,我的小儿子刚出生,他今年已经48岁了。接着就打开了话匣子:当时咱们两家四个人结伴儿去买粮,起大早出发,拉着架子车,步行走了80来里路,大约下午2时左右赶到了,可是整整跑了一下午,还是没有买到粮食,到天快黑时,才在崛山附近买到了玉米,那玉米实在好得很,因为山里的玉米在地里生长时间长,因而质量高,很好吃。那人当时还要给我们卖小麦,可我们拿的钱不多了,就说以后再买吧。到天黑时,肚子饥了,就向主家买了4斤玉米珍子,在人家锅里做熟吃,常言说“饥肚饭好吃”,真是这样,那晚的玉米珍子真是香的很啊!晚上,到处借宿,人家有顾虑都没有答应,没奈何咱们就歇在人家的场房(碾打庄稼晒粮食时人住在里面看守)中。当时已经是初冬天气,冷得不得了,就烤火取暖,把一些不该烧的东西也烧了,怕天明后人家找麻烦,就趁早走了。整整走了一晚上,到天快亮时终于走到了我的亲戚家,那时人困马乏,走不动了,亲戚给我们煎搅团吃,吃饱后有劲了,你们要先走,我让亲戚找了一头牛给你们挂坡(把牛套在架子车辕里帮忙上坡)。你和你哥先回去了,我在亲戚家歇了一上午,下午也回家了。啊,那时候,肯遭旱灾,分的粮不够吃,连烧的柴也没有,要买粮,还要上山打柴,真是把罪受尽了。你看今天这社会发展得多好啊,啥也不缺了。说实话,我这二三十年把福享够了,也活了80岁了,就是死了也甘心了。
老兄长讲的这番话,句句是实,字字不虚,他说的是历史,这真实的历史,我觉得应该铭记不忘!不忘记苦难的过去,才不会忘掉根本。记得已故著名作家张贤亮说过:“在中国,凡事吃过苦的人都是金子。”但愿如此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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